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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进城税”是逐客令吗

出处: 作者:杨月涵 网编:陶凤 201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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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去威尼斯旅游,你的钱包要比以前更空了”,对于威尼斯做出的最新改变,CNN的这句调侃再贴切不过了。作为意大利著名的“水城”,每天络绎不绝的游人似乎要压垮这座城市,为了给这威尼斯减负,该市市长宣布将对不过夜的一日游游客征收最高10欧元的“进城税”。而在反复下达的“逐客令”背后,威尼斯这座著名的小城也陷入到了是要经济还是要平静生活的两难选择中。  

进城要交税

威尼斯,这座因水而生、因水而美甚至因水而兴的城市,正呈现出一种异常的排斥情绪。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1日的报道称,根据统计,每年威尼斯吸引了将近3000万的游客到访,而随着游客人数的逐渐增多,街道变得拥挤不堪,因此当地政府决定加强措施打击过度旅游。

威尼斯市长路易吉·布鲁加洛在推特上发布一段视频宣布要征收进城税,主要针对不过夜的一日游游客,从2.5欧元到10欧元不等,具体费用按淡旺季而定。据悉,在该税出台前,威尼斯旅游税只面向过夜游客。

数据显示,威尼斯每年仅旅游观光带来的收入高达20亿美元,如今再加征“进城税”,有业内机构预测,未来每年威尼斯的上岸税税额将可达到5000万欧元。市长称,这笔税收将有助于市政当局更好地管理城市,保持城市整洁,并为游客提供更好的服务,此外,还能使威尼斯人的生活条件得到改善。

但这种“保护当地人”的措施也收到了不同的反馈,有人认为,确实需要出台新政策来遏制过度旅游,但也有人声称,靠征收进城税解决不了问题。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什么?无外乎四个字,过度旅游。

数据显示,满载游客的邮轮经常为圣马可广场上输入成千上万的游客,造成当地居民流离失所,现在的内城只有5.5万名居民,而1951年该数字为17.5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平均每天超过8万名的游客。2017年底,美国旅游指南Fodor列出的2018年不应该去参观的十大景点中,威尼斯赫然在列。

被“过度旅游”困扰的城市不止威尼斯一个。在威尼斯之前,意大利埃奥利群岛和厄尔巴岛已经在向游客征收类似的登陆税,西班牙巴利阿里群岛也在两年半前开始向游客征收旅游税,游客每人每天需支付2欧元左右。而从今年1月1日起,克罗地亚旅游税甚至将增加25%。

“杀死”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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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威尼斯独特的尖船贡多拉,另一种交通工具正在以摧拉枯朽的态势“摧毁”威尼斯。在威尼斯的游轮港口上,平均每天5-6艘世界上吨位最大的游轮,冒着黑烟轰隆隆地开进古城的心脏区域。而当巨大而笨重的游轮驶过威尼斯历史悠久的教堂、广场时,比肩威尼斯建筑的游轮带给人们的已经不仅仅是视觉污染了。

威尼斯人将这些游轮称为“怪物”,他们认为这些轮船很丑,挡住了当地的经典,也破坏了威尼斯历史建筑的地基。而当大量的尾气排入空气弥漫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时,当地居民的抵触情绪也达到了一个高点。2017年5月,威尼斯近2万名居民举行了公投,高达99%的市民赞成关闭港口的决议。

同年晚些时候,意大利政府宣布禁止大型船只进入圣马可广场、大运河及其他历史名胜区。然而这项提议却遭到了游轮公司的反对,他们认为这将损害威尼斯和意大利的经济。国际邮轮协会主席罗伯托·马丁诺利曾在接受美国之音的采访中解释称,游轮产业占威尼斯经济的近3%,游轮只占威尼斯不到10%的水上交通量,以及该市不到5%的游客量,而游轮行业在环境研究和开发项目上也已经花费了数十亿美元。但当地的许多人都认为,游轮造成的损失超过了游客带来的经济效益。

游轮遭遇抵制的背后,是威尼斯在越来越多的游人面前的无力反击。随着旅游业的成熟与发达,威尼斯已经从威尼斯人的城市变成了世界的城市,民众一边高喊“把威尼斯还给威尼斯人”一边选择无奈地离开这座城市,因为高涨的物价让太多人不堪重负。“威尼斯完蛋了”,去年初,为奢侈品店打工的威尼斯人托尼如此对记者总结道,“本地人越来越少,到处都是外地人过来开的旅馆和餐厅。这里太贵了,如你所见,生活的成本太高。

此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为威尼斯“容纳能力、居民及游客数目比例失衡,造成严重破坏“,警告若意大利当局2017年2月前不禁止大型邮轮驶入,便会把威尼斯列入”世界濒危遗产名录“。在过度旅游的压力之下,政府不得不想想办法了。去年4月开始,根据威尼斯政府、公交公司、能源公司和垃圾回收处理公司四方所签署的协议,威尼斯水上巴士统一使用环保生物燃料。而在2017年7月,意大利当局便颁布了一项禁令,为保护当地遗产,威尼斯决定不再建新酒店或翻新扩修酒店。

双刃旅游业

本地居民的生活已经被打扰,城市也不堪重负,但兴盛的旅游业却没能给威尼斯足够的底气去应对迎面而来的一系列问题,而原因则在于这每年的3000万游客在威尼斯的消费少之又少。

威尼斯只有415平方公里,如果走马观花地观看,一天之内游玩水城并不是件难事,因此相比起长时间的度假,一日游项目似乎更适合来威尼斯的游客。在这其中,甚至超过半数的游客还会自带食物、饮料,当游客离去,留下的不仅仅是满地的垃圾,还有财政收入的捉襟见肘。而这些都将反过来阻碍威尼斯对于公共设施、古建筑的修缮。

正因如此,“入城税”也早已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关于它的历史起码有十年之久。然而对于这份入城税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各方也众说纷纭。此前一些经济界人士担心,“入城税”增加游客负担,一定程度上影响当地旅游业发展,进而影响到当地经济。 

但事实很快就给出了反对的回答。早在2015年,意大利政府便拟定了一项有关在威尼斯征收“入城税”的草案,不论是乘坐飞机、火车还是渡船进入威尼斯的游客都成为了征税对象,然而实施了“入城税”的威尼斯却并未收到想要的效果,2016年其游客人数不降反增了5%。

另一边,旅游业的繁荣也导致城市楼价的上涨与租金的水涨船高,爱彼迎等短租平台的火热也让不少威尼斯人选择将房屋租给游客以便大捞一笔,因此造成了当地居民无法承担高昂的房价以及经济适用房的紧缺。一场接一场的大游行终于爆发,一张张写着“游客走开”的传单张贴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这座因旅游而生的城市终于向旅游说出了不字。

资深旅游专家王兴斌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威尼斯最大的问题就是游客量过大,威尼斯毕竟是个“水城”,且可容纳游客的陆地面积小,游客的激增在打乱了当地居民日常生活的同时,也导致了物价的飞涨、环境的破坏等状况,因此不少居民选择了搬迁。

王兴斌称,如今威尼斯出台这种税收政策,正是为了调节游客人数,减少不过夜的一日游游客,将当地旅游业从数量规模型增长向高附加值模型增长进行推动,通过市场的手段将人挡在外面,而这种做法在保护环境、维护居民的同时也保护了当地的文化。但这种做法能够产生的效果还有待考验,毕竟真想去旅游的人也并不会十分在意这10欧的税费。而这种做法其实是给了我们一种启示,即旅游目的地不应盲目追求规模增长,应该向提高质量、提高体验等相仿转变,去推动景区的可持续发展。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杨月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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