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南大学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破格聘请22岁的该校2008级本科生刘路为正教授级研究员,并获得百万元奖金。刘路在大三的时候,破解了沉寂20年的数学难题“西塔潘猜想”。
在讲究论资排辈的中国学术圈,此举可谓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由此引发的争论也是正常的,有人说这是“捧杀”,有人说这是“犯红眼病”,总体上以支持为主。
我丝毫不敢贬低弱冠之年就破解数学猜想的成就,但这个成就越耀眼,中国整体的学术研究现状就越刺眼。大学里普遍没有大师的时代里,神童也被寄予了太多的厚望。于是,直接教授封顶,显示出“天公重抖擞”的气度,自然也是一片叫好之声,稳赚不赔。
李政道在29岁的时候成为了哥伦比亚大学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但也是经过了副教授岗位的历练。维特根斯坦是哲学天才,他的导师罗素甚至看不懂他的博士论文,但他的教授职位也是在取得学位之后十年才获得的。有人拿甘罗十二岁拜宰相说事,神童就应该破格提拔,但这要跟环境相联系。甘罗所在的秦国,前前后后有白起、范睢、张仪、王翦、尉缭、吕不韦、李斯、蒙恬,人才一大把啊,再加上同时期的六国人才,甘罗在这其中,只算得上是一个小插曲。
其实,偌大的一个中国,13亿的人口基数,出现一个刘路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跨栏出现了一个刘翔,网球出现了一个李娜,释放的意义如同当年刘翔的壮语豪情,谁说黄种人不行!
然而,快感过后,发现刘翔就一个,李娜也就一个,13亿人出的一个偶然数。现在数学领域出了刘翔、李娜,也要面对这样一个孤岛的尴尬。
破格提拔,惟才是举,必须有体制的保障,才能够真正做到人尽其才。其实,我们国家最不缺的就是神童和天才,这已经在各种国际数理化大赛中得到证明,但是我们就是缺少大师,在现有的大学教育体制和科学研究体制中,始终回答不了“中国为何没有大师”的钱学森之问。
如果现有的泛行政化的教育体制和比拼论文公分、由官员主导经费继而主导研究方向的科研体制仍然没有改革的话,我们在科学创新方面的前景就仍将是猴子捞月,诺贝尔奖再过二十年依然希望渺茫。因为前者不比工程科学,讲究的不是集中力量办大事,而是思维的发散和颠覆,漫无边际,容忍离经叛道,摒弃长官意志,而这些却是与我们现有的教育和科研体制所格格不入的。
所以,神童来了,我们欢迎,但这是概率的胜利,而不是教育科研体制的胜利。我们在意的不是刘路为什么会获得如此殊荣,而是这样的殊荣,这样的成功,是否只是无法复制的传奇轶事。无论是大师还是诺贝尔奖,需要的不仅仅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更重要的是“不拘一格降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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