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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水“内美”读懂大师黄宾虹

——对话书画家熊广琴

出处: 作者: 隋永刚 网编:王巍 2019-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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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黄山汤口》3.45亿元创个人拍卖成交最高价 

在近现代四大家中,黄宾虹受到的争议最多。他在世时难觅知音,被讥为“乱涂乱画”,难以得到“专业画坛”的认可。步入当下,对于黄宾虹绘画艺术的评价仍然存在着两种声音,有人称赞他与齐白石为20世纪最为杰出的艺术家,有人却不置可否。围绕黄宾虹的艺术为何有如此多的争议?黄宾虹艺术的真正价值是什么?书画家熊广琴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北京商报:如何看待黄宾虹所受的争议?

熊广琴:在学术层面进行争议并非坏事,真理总是越辩越明。黄宾虹的艺术真正堪称曲高和寡,这一点,他生前即有预见,曾对家人说“我的艺术要等我死后50年才会被他人欣赏”。“作画既难,识画尤难”也出自黄宾虹之口。50年后,黄宾虹真的“热”起来了,但他真被世人理解了吗?只能说被极少数隔世知音理解和激赏,这就很令人欣慰了。世界是参差的,有些艺术注定永远只是极少数人的心音。

北京商报:黄宾虹的画吸收了哪些传统文化元素?

熊广琴:黄宾虹是个大文化人、大学者,工诗,善书,能篆刻,是金石书画文物鉴定家。曾长期从事美术史论研究和教学。黄画的是文人画,传统文人画讲究诗、书、画、印诸要素的高度融合。尤其强调笔墨,“直以书法入画法”。黄遍师历代名家,总结了“五笔”、“七墨”。他的山水画主要吸收的还是北宋和元代绘画的浑厚华滋,并且做了哲学层面的高度抽象概括(如“太极笔法”、“三角觚”等),形成了迥别于传统的笔墨语言和范式。

北京商报:黄宾虹的画为何这样难懂?

熊广琴:黄宾虹的主要特点和重要成就都体现在笔墨上。这个时代懂笔墨的有多少呢?传统山水画是理性的也是具体而真实的,黄的山水画貌似传统样式,其内部实已进行大大的抽象性转换——“千树万树,无一处是树;千山万山,无一处是山;千笔万笔,无一处是笔”——这同样让人难以理解。黄宾虹艺术的精神实质就是“内美”。没有相应的心智,如何与“内美”对话呢?黄的艺术段位之高,没有相当的传统文化和笔墨素养确实是很难懂的,但只要我们诚心学习修炼,总是会离他更加靠近。

北京商报:黄宾虹对当代山水画的影响?

熊广琴:黄宾虹有两句诗值得我们深思,“江山本如画,内美静中参”。黄宾虹说在他眼中自然万物都是笔墨。“如画”的江山已不须再作头角之描,他之所为即是剥茧抽丝高度提炼,使之纯之又纯,复归本真——“内美”。黄宾虹毕生奋求,旨在中国现代画学的重振;正是在对“内美”这一永恒价值的求索中,发现了中国传统画学内部蕴藏着强大的自我更新力,这种力量通贯古今,直指未来。黄宾虹静中参“内美”的圆满修为,好像中秋的那一轮明月高挂天际,供我们仰望、感受和深思;而非对形描圆,对光涂亮。

北京商报记者 隋永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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