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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的另一个面孔

出处:北京商报 作者:陶凤 网编:王巍 2022-07-29

毫无关联的三个人,在互联网时代彼此折叠。不幸成为残疾人的二舅,“炫富、炫官、炫资源”的周公子,校园贷鼻祖罗敏,一个奇怪的时代三角。

被二舅治愈的世界,曾经被罗敏伤害,又被周公子破了大防。

我们对“周公子”背后的权钱恨得咬牙切齿,对罗敏罪恶的财富获取嗤之以鼻,唯独对“二舅”的爱却不见得具体。

二舅的生活大概率不会因为关注而改变,而我们被短暂治愈的精神内耗,不久后很可能又会周而复始。

那么“二舅”值得爱吗?苦里开出的花,值得欣赏吗?值得。直面事实,人的承受力可以在苦难中不断增长,有时候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是“二舅”个体之上,普世的力量。

就像他在视频中一直沉默,而我们也都是沉默的大多数。

平凡的生活中,大家都希望有美好的未来,总是难免各有各的难处而已。人人不必都成为“二舅”,但每个人顾好自己,便是一件伟大的事儿。

接受痛苦的现实并不等于是乐观主义者。而如何对待苦难,坚韧乐观如二舅是一个人的主动选择,但不是人们的天性。

苦难应该有另一个面孔吗?或许可以有。但前提是苦难被发现、被看见、被正视。既不扭曲,也不过誉。苦难归根结底发生在私人领域,既不是每个人生活的基础,也不是精神的依附。

对苦难的表达,应该理性而客观,独立而自我。

在苦难的另一幅面孔下,即便充满对世界的热爱,也不是片面的好与不好。这种热爱应爱它的复杂、含混和矛盾。更多人不必成为二舅,但一样能面对个人生活中不幸的遭遇、公共生活令人沮丧的变化。

二舅的视频里也说过,“这个世界上第一快乐的人是不需要对别人负责的人,第二快乐的人就是从不回头看的人”。

悲剧,往往都是从喜剧开始。就像二舅从小便是个聪明的小孩。

聪慧、坚韧、勤劳的品质无论在任何时代都可贵,但“受的痛苦越大,得到的回报也越大”这种因果关系并不存在。

没那么苦,也没那么神。事实上,苦难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只是二舅直面自己的不幸,又温暖了他人,在那个时代的文化环境和生存环境中,为苦难创造了价值。

不必把每个黑夜熬成破晓。正如世界不需要个个都像二舅这样伟大,并不意味着二舅不伟大。

苦难不是必须的,每个人有更好的生活,就不用吃更多的苦。

在一个法治进步、物质极大丰富、精神文化富足的社会,少了“周公子”、罗敏,不需要刻意的坚韧,不需要异于常人的聪慧,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平凡而美好,才更珍贵。

北京商报评论员 陶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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