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大拍行逐次亮出成绩单的秋拍季尾声，可以看到，不止有高价拍品的梳理，新模式带来的成果也成为总结中的重要部分。中国嘉德于12月7日发布的秋拍成绩显示，逾23亿的总成交额中，数字化升级扮演着重要角色。网络竞投成交件数近40%，成交额近3亿；其中吴昌硕《致三多花卉册》以5175万元成交，创网络同步拍成交价新纪录。除了拍品征集上的竞逐，新模式的比拼也在秋拍季成为拍行生存、竞争的关键。可以看到，网络竞投发力，联合拍的初试水，以及以主题立专场等新模式都在这个秋拍季涌现。

线上买家竞逐高价精品

中国嘉德秋拍的收官，标志着2020年各大拍行的秋拍季基本告一段落。截至记者发稿前，中国嘉德、北京保利、永乐拍卖、北京华辰、华艺国际、佳士得香港等逐一发布了秋拍成绩。

网络竞投的突出表现为本季嘉德拍卖的亮点所在。中国嘉德董事总裁胡妍妍在拍后表示：“新技术的助力下，网络买家活跃，新老客户线上线下均有不俗表现，个人收藏家、企业、美术馆、艺术基金多方共进，呈现新的市场版图，未来可期。”据嘉德方面介绍，秋拍中新增了多个数字化项目：包括官网改版，电子图录全面上线，以及网络同步拍首次助力大观夜场等。

数字化的升级也带来了拍卖效果的升级。据最终统计，本季嘉德秋拍网络竞投成交件数近40%，成交额近3亿，吴昌硕《致三多花卉册》以5175万元成交创网络同步拍成交价新纪录。

参与此次中国书画大观之夜的收藏爱好者李女士表示，较之以往，这次的网络竞投者多出手强势，不再只是小专场或者价位较低拍品的竞买方式。可以看到，7799号、9009号、9053号等多个网络竞投号码表现突出。当晚7799号以460万元的价格拿下张大千《春山远眺》，是网络同步出价首次在中国书画大观之夜竞投成功。吴昌硕焦点拍品《致三多花卉册》以5175万元成交，是9009号买家率先竞拍到手，落槌时也创造了网络同步竞投的最高价纪录。

9053号网络买家距离全场最高价仅仅一步之遥。朱敦儒《暌索帖》现场以1.08亿元起拍，电话委托率先应价，随即9053号网络买家1.1亿元紧跟，在竞争中出价至1.3亿元，使得电话委托多加一口，以1.31亿元最终胜出。

嘉德之外，多个拍行也在本季拍卖中实现了网络竞拍的“进阶”。据北京保利方面介绍，秋拍中网络买家贡献了约2000次竞投，共竞得240余件拍品，网络渠道成交额合计8898.2万元。而此前在10月举办的保利十五周年庆典拍中，网络买家竞得拍品656件，合计4868.6万元，成交额翻倍。由此可见，网络竞买已进入高价位、精品艺术品交易中。

据华艺国际拍卖相关负责人介绍，“华艺在线”APP也进行了升级，可提前设置代理出价，帮助买家快人一步抢占先机。

“联合”牌拓宽新赛道

在业界人士看来，2020秋拍不止体现了拍行在征集与拍品质量上的较量，更是加码模式的竞争。靠技术升级抢占线上赛道之外，本季拍卖还成为拍行初次试水联合拍卖的战场。

富艺斯和保利两家头部拍行于12月3日晚首度合作，带来别开生面的“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全场共31件作品上拍，29件易手，成交额共计3.88亿港元。据了解，这份成绩是香港富艺斯晚拍史上最高成交，也与保利香港现当代艺术专场的最高成交相差无几，基本实现了“1+1>2”的效果。

同样基于线上技术，这场拍卖吸引来自26个国家及地区的藏家竞投，透过多机位镜头从香港拍卖现场进行全球实时直播。联合拍也体现了规则的重置：此前富艺斯与保利拍卖有各自的佣金规则，通常富艺斯本身是按竞价阶梯收取，保利香港拍场则划一为落槌价的18%，本次拍卖统一采用了富艺斯的佣金标准。

面对联合拍新模式是疫情下的抱团取暖，还是拍卖业发展新阶段锦上添花的问题，富艺斯中国区总监张文嘉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非常时期，拍卖市场放缓脚步，大家基于这个背景考虑并实现这样的合作模式。但是长期来看，艺术市场、拍卖行业经历了这么久的发展，也在寻求更多创新，也是锦上添花。”在双方相关负责人看来，这种合拍是否能够形成长期机制并成为行业的普适玩法，还并不明确，需要经过市场的检验，以及各家拍行之间的具体沟通协商。

同样在秋拍中打出“融合”牌的是华辰拍卖。但与拍行间的联合不同，华辰拍卖尝试内部专场上的合并。据介绍，华辰秋拍共设5个专场，呈现200多件拍品的“小而精”路线。其中4个专场主题为当下正在发生的消费新趋势和新现象；而另一个“中国艺术品专场”则多元并包，将书画、油画、瓷杂均在其中，打造不设类别的综合性拍卖。

“本次秋拍我们换个思路，用线上拍卖的思路来做线下拍，不搞大体量，而是主打小专题、新现象，用快节奏打通线上和线下。”华辰拍卖总经理甘学军表示。

新藏家改写市场格局

网络竞投发力，联合拍的初试水，以主题立专场等新气象的纷纷涌现，是各大拍行以模式逐鹿秋拍，背后体现了新藏家的介入与收藏市场格局的变化。

甘学军直言：“中国传统艺术品拍卖的模式真的要改变。华辰希望能够在变化中再往前‘跨半步’，比如此次的不分类，因为我们认为分类对于受众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的收藏是跨界收藏，除了顶端部分的投资运作、财富转化外，更多的是消费、体验行为。”在他看来，新模式以期吸引新一代的消费者。

中国嘉德副总裁郭彤也曾公开表示网络竞投火热之下，新藏家不断入局：“疫情期间，我们网络竞拍的客户人数比过去增加30%-40%。参与网络竞拍的流程相对简单，且拍品会涉及一些直接和生活相关的消费类藏品，如珠宝、限量印刷品、家具、地毯等，参与度更高。新藏家的加入对于艺术品市场是有力的推动。近几年，中国有很多新藏家入场，他们多为IT、物流等新兴产业的成功人士。以前的藏家以50后、60后居多，现在70后开始入场，80后甚至90后也有不少。”

“年轻化”的趋势也是富艺斯与保利拍卖的共识。北京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王蔚此前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指出：“拍卖行业从交易内容到交易形态都将发生较大的变化。首先，体现在交易网络化和藏家年轻化方面，拍卖行会加大投入，不计成本地培育、推进有潜力的新兴市场。”张文嘉同样表示：“包括艺术市场在内，现在整个大的消费市场都瞄准了90后甚至00后一代。”

据艺评人王晶晶介绍，早于秋拍，今年上半年拍场上同样有模式上的创新：“华艺国际的‘未来+’专场，苏富比的绝密竞都倍受业界关注，前者试图通过拍卖艺术家未来作品的优先购买权以打通一、二级市场，后者则以融合私洽的保密优势和竞投的刺激性以吸引藏家。”在王晶晶看来，年轻藏家正在崛起，他们在线上拍卖中尤为活跃，惯于数字工具交流沟通，同时乐意尝试新模式，收藏品味较多元化。也有文玩艺术品经营者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传统文物艺术品拍卖男性藏家比例占绝对优势，但随着线上拍卖的兴起，女性买家也越来越多了。

北京商报记者 胡晓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