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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金全国统筹有多难

作者:韩哲 网编:尹文武 2019-01-23

养老金全国统筹在业内多年争论不休,因为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前所长贾康的一番话,外溢成公共话题。他说,应尽快把养老金的统筹机制提升到全国层次,使南方等地滚存的养老金结余可调到东北等地救燃眉之急。

这被公众理解为“南钱北调”,产生的公平焦虑,一石激起千层浪。贾康后来解释,并非无偿调拨,是形成共同基金,但养老金正在从“远虑”变成“近忧”,已是不争的事实。

首先,养老金出现当年收不抵支的省份不断增加。2017年,这一数字超过10个。江浙广东几个东部省份的累计结余就占了“半壁江山”,而东三省则需要中央财政补贴才能保证发放。这种“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结构,极易引发摩擦和紧张。

其次,尽管养老金已是14连涨,但近三年(2016-2018年)增速分别为6.5%、5%和5%,跟之前的动辄10%+相比,已经力不从心。也是在2014年,养老金出现收不抵支,如果没有财政补贴,当年就是亏空上千亿元。之后三年,亏空继续存在,并大幅扩大,财政补贴同步亦大幅扩大,双双突破5000亿元。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财政难以持续。尽管养老金累计结余仍然有4万亿元左右,但按照现在这个亏空速度,而且是加速度,养老金岌岌可危。

对于养老金池子,毫无疑问要开源节流,延迟退休势在必行。对于养老金结余各地的“贫富不均”,全国统筹也是势在必行。

但全国统筹一直是老大难,就连养老金省级统筹,做到的地方也屈指可数。究其根本原因,在于各地经济发展差异巨大,全国统筹的制度设计如果不完善,就很有可能形成反向激励和道德风险,以至于回头吃大锅饭。所以,养老金全国统筹,不能急于求成,否则过犹不及。

中央和地方相互妥协的结果,就是去年6月出台的中央调剂金制度,作为全国统筹的第一步。地方上解比例从3%起步,离退休人员多的省份将获得更多的调剂金。这对于调剂养老金缺口的省份不无裨益。但中央调剂金也好,全国统筹也好,必须明确的是,公平不能带来效率的损失,缺口省份首先应该自救,自助者,人助之。

从长远看,养老金全国统筹不能简单地置换成“富帮穷”,必须兼顾效率和公平。富裕地区的养老金结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且这些钱本质上是“负债”,是需要还给个人的。如果仅仅是为了解决“近忧”,届时解决“远虑”的成本将大大增加。

养老金要准备好过“紧日子”,未来则可能要面临“苦日子”。养老金全国统筹必须精细设计、小心推演,既不能让地方陷入“贫富分化”,也不能削弱地方竞争的积极性,后者正是我们改革开放的经验之一。

北京商报首席评论员 韩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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