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希拉里还是特朗普,肥皂剧即将上演大结局。但大家心知肚明,大选纷争可以画上句号,主义之争才刚刚开始。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选,它撕掉了两党及候选人温情和体面的外衣,代之以谩骂、撒谎、低俗、厚黑等纸牌屋式的丑闻。美国社会再也回不到大选之前,政治分歧、主义分野、贫富分化和种族对立使得美国面临着严重的内卷化风险。从美国梦到美国病,美利坚似乎与自己那个玫瑰色的年代渐行渐远。2016年美国大选,究竟是美国病的结果,还是美国病的原因,傻傻分不清楚。
无论是谁当选,美国社会的分裂已无可挽回。精英阶层与大众阶层分道扬镳,两者不再是共享美国梦的命运共同体,而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平行线。精英失去了对大众的影响力,大众则因为愤怒而愈发民粹。精英和大众正在相互隔离,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于是大西洋和太平洋沿岸是更深的“蓝”,密西西比河腹地则是更深的“红”。一个国家,两种颜色。一个制度,两种主义。
美国现在有两个“主义”,精英主导下的全球化和底层氤氲下的本土化。多年来,全球化与平权运动、多元文化一道构成了美国的政治正确,美国也得以吸引到全世界的高素质人才。但全球化不是免费的午餐,贫富分化是全球化残酷的一面。在美国,全球化的大赢家是华尔街、好莱坞和硅谷,输家则是底层,特别是底层白人。特朗普的异军突起,背景正是所谓“愤怒的白人”对全球化的反弹。在政治正确压制下的保护主义、孤立主义、白人主义在特朗普捅破这层窗户纸后迅速发酵。特朗普虽然粗鄙,但特朗普主义并不粗鄙,它对美国和世界的影响,对历史和政治的影响,不会在大选之后迅速“泯然众人矣”。
美国梦依然真切,但更多属于精英阶层。美国病并非杞人,但大众阶层空有愤怒。事实上,环球同此凉热。从美国大选特朗普的崛起到英国公投退欧,从更早前法国否决欧盟宪法到WTO日渐边缘化,从喧嚣一时的各地“占领华尔街”运动到希腊债务违约黑洞,追根溯源都是指向全球化,人们对于全球化失去信任。皮凯蒂的《21世纪资本论》洛阳纸贵,盖因他抓住了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痛点。
在提出文明冲突论之后,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将“冲突”的视角从国际社会转向美国国内,于“9·11”后的第三年出版《我们是谁:对美国国家认同的挑战》一书,提出美国如果不大力捍卫盎格鲁-新教文化,国家就有分化和分裂的危险。一如亨廷顿此前著作,该书甫一问世即引发广泛争议,因为盎格鲁-新教文化其实就是白人至上,在种族文化多元的美国,是如此的政治不正确。但从此,一个幽灵,亨廷顿的幽灵,便在北美大陆徘徊。12年后,遂成气候。

韩哲
北京商报首席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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