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最后一天，世界贸易组织（WTO）常设上诉机构裁判官、韩国籍国际贸易法专家张胜和结束了他的WTO生涯。按照常理，他本可以获得第二个四年的连任。然而此前一周，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正式通知WTO，表示不能支持再次任命张胜和。

一直以来，美国在WTO占有着绝对的权重。因而此次张胜和的任命被搁置也被解读为美国试图“颠覆”WTO，WTO的地位受到严重威胁。《金融时报》报道指出，美国对张胜和任命的做法，被指以大欺小和破坏世界贸易组织的争端解决机制。欧盟和法律学者都警告称，此举威胁到全球贸易法庭的公正性。

去年10月，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12个谈判国达成了基本协议。此后，一直有观点认为TPP有取代WTO之势。对此，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新兴经济体研究室主任沈铭辉认为，TPP已经对全球贸易体系产生了深远影响。一方面是TPP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不少小型经济体表达了加入TPP的意愿，以期获得巨大的美国市场；与此同时，其他近期不考虑加入TPP的经济体对于参与其他FTA（自由贸易区）或多边贸易谈判的热情变得更高。另一方面则是TPP引发了竞争性自由化。新兴大国改变了以往贸易谈判中对待服务贸易、投资、知识产权等贸易议题的态度，愿意做出更多的开放承诺。

不过，沈铭辉直言，WTO在贸易领域发挥的独一无二功能以及美国推动TPP的战略动机两个方面的分析表明，TPP都不太可能取代WTO。尽管去年，在近15年的挣扎之后，多哈回合多边贸易谈判实际上已宣告流产，但是WTO仍然是目前参与国家最多的全球性多边贸易机制，而且是惟一一个能够包容全球各种不同发展阶段国家或地区的多边贸易机制。

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贸易研究室助理研究员李春顶也持相同的观点。他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包括TPP在内的巨型自由贸易协定必然会对WTO产生一定的冲击，多哈谈判的失败也令美国对WTO失去了很大信心，“不过美国并没到放弃WTO的地步，WTO的关注度会因此而下降，也会面临挑战，但不太可能被替代”。

实际上，在李春顶看来，目前全球一体化的程度已经很深，因此进一步推进多边贸易谈判本身就很难。WTO在推进新的、更高层次的开放层面，相比于TPP等协议不占优势也情有可原。毕竟世界经济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新阶段下的多边贸易中，核心诉求差异较大，想要“一刀切”地实现普遍一体化是不可能的。

20多年来，WTO在解决全球贸易摩擦方面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其实TPP的谈判推进过程也很艰难，并不是说WTO在进一步推进全球贸易谈判中遇到实施障碍，TPP就一定一帆风顺。美国此次‘罢免’张胜和可能更主要是因为他的观点或许不符合美国利益，而非抛弃WTO。”李春顶说。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