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与特朗普刚官宣正式“分手” ，就产生分歧。离开政府效率部后仅一天，马斯克在美国媒体播出的一段采访中说，他此前负责的政府效率部成了“替罪羊”，他并不想对特朗普政府所做的一切负责，又不想直接批评政府，这让他“进退两难”。但即便马斯克在白宫的旋风退潮了，政府效率部所引发的争议还在继续。

“替罪羊”

马斯克被视为特朗普的亲密盟友，在去年的选举周期内投入超过2.9亿美元，为特朗普胜选立下汗马功劳。他在特朗普上任后的新一届美国政府中领导政府效率部，意图帮助特朗普大幅削减联邦开支、大规模裁减联邦雇员。

过去几个月里，马斯克与特朗普政府多名内阁成员发生争执，包括国务卿鲁比奥、财政部长贝森特等。马斯克与贝森特4月曾在白宫爆发激烈争吵，据当时听到争吵的消息人士说，贝森特一度对马斯克开骂。

最终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他作为“特殊政府雇员”的任期结束。特朗普5月30日在白宫举行记者会，欢送马斯克，称马斯克“不知疲倦地领导了几代人以来最大规模的政府改革”。

马斯克则在发布会上表示，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效率部团队只会变得更加强大，他未来将作为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朋友和顾问继续访问政府效率部。

但转天马斯克就开始大力吐槽。“事情有点不公平，政府效率部成了所有问题的替罪羊。”当在6月1日采访中被问及任政府效率部负责人期间承受的压力时，马斯克说，“每个人都会责怪政府效率部”，“人们认为是政府效率部阻止他们拿到社保，但这完全不是事实”。

有分析称，马斯克此番评论似乎表明，他与特朗普之间的“蜜月期”已经结束。比如5月22日，美国共和党人掌控的国会众议院以一票优势艰难通过被特朗普称为“大而美”的大规模税收与支出法案。马斯克在采访中说，他对该法案感到“失望”，认为法案“不仅没有削减、反而进一步扩大了预算赤字，它破坏了政府效率部正在做的工作”。

还有知情人士曾披露，马斯克担任政府效率部负责人的角色让他“精疲力尽、恼怒不已”，特别是相关工作让其旗下企业特斯拉遭受严重冲击。

试探性改革

自1月上任后，马斯克将硅谷的“颠覆式创新”法则和他本人的强硬作风运用到华盛顿：数百万联邦雇员收到“买断”和“强制周报”邮件、多家机构人员遭到裁减，负责对外援助的美国国际开发署团队从万人锐减至不足300人。

然而，这场改革留给华盛顿的却是一组充满矛盾的成绩单：尽管政府效率部对外宣称已为政府节省1600亿美元，但多家媒体“打脸”指出其夸大其词：裁撤28万个联邦岗位的“瘦身计划”，却导致多个联邦部门陷入人手不足的窘境。

“这本质上是一次试探性改革——他们（白宫）想看看能裁减多少联邦雇员。如果效果良好且广受好评，不管马斯克在不在，改革都可能继续推进。但他们让马斯克站在台前当挡箭牌，一旦舆论反弹，他们将立刻舍弃他，这丝毫不令人意外。”罗得岛州普罗维登斯市布朗大学政治学教授温迪·席勒分析道。

与此同时，特朗普方面也在试图抹去马斯克的痕迹。当地时间5月31日，白宫表示，已撤销对美国富豪贾里德·艾萨克曼出任下一任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局长的提名。而艾萨克曼与马斯克关系密切，他曾直接向特朗普推荐艾萨克曼担任NASA局长。

路透社援引白宫发言人莉兹·休斯顿消息报道，下一任NASA局长要完全支持特朗普“美国优先”的议程，特朗普将直接宣布新人选。有分析指出，马斯克从白宫“离职”后不久，艾萨克曼的提名就被撤销，这“似乎是对马斯克的冷落”。

积重难返

随着马斯克离场，政府效率部后续的工作重点以及领导者一职也引发了诸多猜测。有媒体称，马斯克离职后，大约100名政府效率部雇员将留在各个政府部门。对于这批雇员，马斯克曾向特朗普表示，他们将在美国独立宣言签署250周年，即2026年7月4日完全结束任期。“政府效率部的最后一步，是删除它自己。”马斯克曾在社交媒体上如此写道。

一位了解政府效率部组织架构的美国总务管理局员工告诉CNN：“马斯克的团队成员已经很多了，他们不会离开，所以混乱局面还会继续，什么都不会改变。”《大西洋月刊》则分析称，在某些情况下，政府效率部的员工已经更加正式地融入政府，并在联邦机构内担任官方职务——Basin Energy的前首席执行官、政府效率部成员泰勒·哈森已在3月被美国内政部长道格·伯格姆任命为内政部政策、管理和预算助理部长。5月2日，政府效率部在美国能源部的联络人卡尔·科被任命为能源部办公室主任。

有分析认为，根据2月19日的一项行政命令，政府效率部的工作可能会从裁员逐渐转向削减法规。行政命令显示，各联邦部门领导人应与政府效率部协调并开始撤销“非法法规”,各部门必须报告其所认为的违宪法规，以及那些“给个人带来巨大成本”且其公共利益无法弥补的法规。

马斯克的离开是否能一劳永逸地停止政府效率部所引发的争议？有民主党人认为，马斯克的离开只不过是解决了一个“技术问题”。也有人希望马斯克的退出可以减缓政府效率部的势头，纽约州众议员帕特·瑞安表示：“希望马斯克离开后，我们能够对此进行更强有力的反击。”

其他人则表示，未来的关键挑战在于，人们的注意力是否能从马斯克转移到赋予他权力的人身上。“我认为公众完全理解，马斯克代表他的老板特朗普。我认为他们会明白，（政府效率部的）这项工作将继续下去。”加州众议员皮特·阿吉拉尔说道。

北京商报记者 赵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