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的摧残下，曼哈顿也不再是人人心中的“欲望都市”。从华尔街大鳄高盛，到普通市民，都在疫情的风险、中断的收入以及高昂的租金等重重压力下，决定离开纽约。根据位置分析公司Unacast周二发布的一项研究报告，在新冠疫情期间，数百万人搬离了纽约市，同时也有其他收入较低的人群来到纽约。

Unacast的报告显示，今年1月1日至12月7日，约有357万人离开了纽约市。在同一时期内，约有350万平均收入较低的人群搬入该地区。这意味着，今年纽约净流出人口为7万，同时给该地区造成大约340亿美元的收入损失。

事实上，人口外流是纽约近几年的主要趋势，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在所有州中，纽约州的外流人口数量位居第三，去年就有452580人“逃离”纽约。

成本是纽约被抛弃的重要原因，纽约州对高收入者的工资征收8.8%的税，纽约市再征收3.9%。除了已经付诸行动的，还有不少民众有了“逃离”的想法，根据曼哈顿研究所的一项调查，近半数年收入超过10万美元的纽约人表示正考虑离开这座城市，首要原因是生活成本居高不下。

而今年暴发的疫情加剧了这一趋势。美国邮政总局的统计数据显示，自3月1日至10月31日，纽约市居民提交了295103份将家庭住址迁出纽约市的申请。

纽约市合作组织负责人威尔德表示，人们离开纽约市的最大原因是，不确定疫情何时会结束以及经济复苏的速度有多快。她指出：“50多万受雇于零售、餐饮和服务行业的城市居民失去了工作，无力支付租金。关于重新开放学校的决定姗姗来迟，许多家庭为孩子方便上学决定搬迁。”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纽约的疫情再次出现了恶化的趋势。12月14日，美国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警告，如果当地新冠疫情未来数周内未见缓和，所有非必要商业服务将再次“停摆”，“如果不改变（病例增加）曲线，我们非常有可能会走向’封城’”。根据纽约州卫生部门公布的数据，13日，全州累计死亡病例达35288例；全州住院病例5712例，阳性检出率攀升至5.6%。

伴随着迟迟不见好转的疫情，越来越多富人的“逃离”也不足为怪了。Unacast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Thomas Walle指出，“外逃规模并不像人们谈论的那么大，也许更大的影响是人口的变化以及人口结构的变化。”Walle援引数据举例称，在曼哈顿富裕社区翠贝卡（Tribeca），今年搬离的居民平均收入约为14万美元，而搬进该社区的人的平均收入为8.2万美元。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魏南枝指出，纽约以金融从业者居多，相较于加州因为高税负而受富人的诟病，纽约更多的是因为不安全感，尤其是在疫情蔓延的情况下，以金融和高科技从业者为主的富人会有明显的不安全感，可能让他们选择离开纽约。

事实上，逃离不止发生在普通民众中。此前不久，据彭博社报道，高盛集团正考虑在佛罗里达州设立新总部，以容纳其资产管理部门。知情人士透露，该集团高管一直在佛罗里达州南部寻找办公地点，并与当地官员接触，探讨税收优惠等政策支持。

对于这一消息，高盛并未给出确切的回应，不过其发言人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称：“我们正在执行将更多工作岗位迁入全美高价值地区的战略，但目前还没有具体计划需要宣布。” 

与高盛类似，对冲基金Elliott Management Corp也在不久前宣布，将其总部从曼哈顿中城迁至佛罗里达的西棕榈滩。去年，被称为“华尔街之狼”的美国著名投资人卡尔-伊坎离开了居住几十年的纽约，将家和办公室都搬到佛罗里达州。

在这一背景下，寸土寸金的曼哈顿越来越像“空城”了，该地区的办公空间空置率已上升至12.9%，是2004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纽约的房地产业也面临着莫大的压力。纽约市10月的公寓空置率为16145个，高于9月的15923个，达到14年来的最高水平。同样是在10月，根据地产估价机构Miller Samuel与房产中介公司Douglas Elliman的最新报告，曼哈顿公寓中位数租金同比下跌了19%，创下有记录以来的最大跌幅。 

对于纽约而言，富人的逃离带走了高额的税收。据估计，未来两年内，纽约市、州税收损失可能超过370亿美元，而今年纽约市的GDP可能会萎缩13%。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汤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