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销售的特性和“包治百病”的诱惑，让直销行业和保健品紧紧靠在一起，随着权健事件的发酵，国内保健品直销行业乱象暴露在公众面前。业内人士认为，随着国家政策加大对保健品行业的监管，全面整顿和更加完善的法律法规能够肃清直销行业，未来直销企业将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淘汰赛，一些不合规的企业将会被淘汰，而留下的企业会更加健康地发展。

再无权健

在权健事件曝出3个月后，有关权健的一切逐渐消失，以“权健”为核心的生态圈也已崩塌。2018年12月27日，权健事件刚被曝出第二天，北京商报记者在权健总部附近看到各种以销售“权健”相关资料的门店生意火爆，附近权健肿瘤医院出入人员众多，权健旗下服务网点店长笑谈生意经，认为舆论风波两三天便过去。而此次再次探访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

2019年2月21日，北京商报记者再次来到位于天津市武清区的权健总部，昔日万人空巷的盛景已不复存在，整个街道显得空空荡荡。权健总部大门紧闭，在少了对络绎不绝前来听课的人检查“听课证”后，仅有的安保人员显得清闲且谨慎。“工厂已经停工没有人了。”在说过这句话后，安保人员关闭窗户拒绝任何沟通。

另外，随着权健事件不断发酵，天津市武清区豆张庄镇权健道附近以“权健”为核心的生态圈也已经崩塌。与此前看到的景象不同，此次记者走在权健道难以看到与“权健”有关的东西。此前以出售“火疗毛巾”、“权健最新资料”、“权健商标服饰”为生的门店均已关停，权健道附近给培训人员提供餐食的快餐店也已经停业。

据街道环卫人员介绍，过去几年每天有上万人来权健总部培训，接送培训人员的大巴车将整条街占满，大量培训人员日常需求就可以将权健道周边的餐馆、服装店、超市等在内的各种门店养活。权健事件发生后，权健全面停产，周边以“权健”为核心的各种门店难以经营最终关店。

显然，权健事件并未像服务店老板想的两三天就过去，在权健事件持续发酵后，权健服务网点也开始逐渐消失。此次记者再次来到位于天津市北辰区双街镇万源星城顺风路1号底商的权健服务网点发现，该门店牌匾上“权健”二字和标识已经被清除，仅剩“永成堂”三个字。与之前拥有的乐观态度不同，门店老板禁止陌生人进入，拒绝交谈。记者透过玻璃门看到该门店内部货架已全部撤销，看不到昔日摆放的权健产品。

同样，位于天津市红桥区复兴路米兰弘丽园底商15-2-101的权健服务网点大门紧闭。据隔壁蔬菜水果副食店的老板介绍，权健事件发生后，该权健服务网点在春节前已经停止营业并进行门店转租。

监管频出招

权健事件以来，国家连出重拳，加大对保健品直销企业的监管力度。权健事件发酵后不久，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保健食品生产经营企业电话营销行为管理的公告》，其中明确提出，保健食品经营者以电话形式进行保健食品营销和宣传时，应当真实、合法，不得作虚假或者误导性宣传；不得明示或暗示保健食品具有疾病预防或治疗功能。

2019年1月8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工信部、公安部以及民政部等13个部委共同开展整治保健品市场乱象的“百日行动”，食品（保健食品）以及声称具有“保健”功效的服务等为整顿的重点。同时，商务部将严格直销准入，暂停直销经营许可审批，暂停产品和网点备案，并深入开展摸底排查；1月24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有关负责人表示，为进一步规范保健食品标签管理，便于保健食品与普通食品和药品的区分，今年将在保健产品标签显著位置标注“保健食品不具有疾病预防、治疗功能”，“本品不能代替药品”等警示语。

中国保健协会直销工作委员会执行主任胡远江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权健事件”暴露出了行业发展中在产品、消费者权益维护、广告宣传、经销商行为等多方面问题。此事件对行业的影响为两个“倒逼”，一是倒闭国家不断完善长效监管机制，二是倒逼直销企业规范发展。“ 直销企业牌照未来的准入更严，在‘百日行动’摸底排查基础上，国家将不断完善相关法律，这也将倒逼直销企业以刮骨疗毒的态度来推动企业的高质量建设和发展。”

此外，国家政策的日益趋严，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将会对直销行业进行一轮洗牌。完美中国相关负责人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整治保健品市场乱象的“百日行动”对于直销行业来说不是坏事，全面整顿和更加完善的法律法规能够肃清直销行业，未来直销企业将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淘汰赛，一些不合规的企业将会被淘汰，而留下的企业会更加健康地发展。

企业如何自律

由于国内对于直销和传销的监管在过去主要依托于2005年实施《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条例》，不少企业都游走在二者之间的灰色地带。宝健（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宝健”）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国家在直销领域一直投入较大的精力，但仍然不能避免非法传销的存在，非法传销对整个直销市场造成较大危害，公司支持国家相关部门的一切行动，立法，举措，支持严厉打击传销或变相传销行为。“同时，呼吁尽早成立行业协会，建立自律自清的纪律组织，加强行业准入与内审机制，尤为紧迫重要。”

据宝健相关负责人介绍，宝健组织架构中有专门的市场规范部门，全权负责对全国市场的监督、检查、处罚和整改，并且设定相关的市场规范准则，不得对产品用途、性能、功效、用法、用量等做夸大或失实宣传，不得欺骗、误导消费者。公司重视经销商的产品知识培训，常年组织“公共营养师培训”，增强经销商对基础营养等方面的专业知识。

完美中国相关负责人表示，“完美中国根据企业自身发展情况在人员培训、产品销售等方面做出明文规定，规范企业发展。在培训方面，完美中国要求直销人员要在清晰掌握产品功能的前提下才能进行产品推广销售，避免出现为获得高收益虚假宣传销售产品现象。在人员管理方面，完美中国每年会进行大范围自查行动，一旦发现违规行为严肃处理。只有在生产出立住脚的产品前提下进行合规推广销售，直销企业才能够健康有序发展”。北京商报记者 郭秀娟 姚倩/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