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9月2日，超市发第一家外埠店在承德开业。 

40年对于一家企业来说或许不算长，但却已经是一个人将近半生的时光。从1980年入职以来，李燕川陪超市发一同走过了改革开放的40年，也见证了零售业的风云变迁。外资竞争、企业改制、新零售风口……从最初货柜零售模式的海淀副食品公司到现今创新的社区e中心，超市发曾赶上弄潮的最好时机，也曾陷入濒临解散的危机。庆幸的是，历经无数次的坚守和自我破局，超市发终在大浪淘沙后留了下来，在浮躁异常的资本市场，反而愈发多了些沉稳和耐心。

零售业当下正处黄金时代，创新业态层出不穷，新入局者“百家争鸣”。超市发有破有守，市场变换间方见企业功夫，稳中有进时方知企业家分寸。

扛过逆境

一个个柜台将消费者与商品隔开，食品日化每日每月按需分配。这是40年前在超市发门店内能看到的景象，那时候的超市发还叫海淀副食品公司。40年后的今天，超市发的足迹早已从海淀区扩大到整个北京市，门店覆盖之处尽受社区居民欢迎。而原来的柜台零售模式也早就被淘汰，裂变成为一列列整齐精致的货架。

今天的超市发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社区中心，除了满足社区居民一日三餐的菜篮子需求外，还根据社区消费环境的不同，搭载了24小时便利店、书吧、便民快剪、洗衣缝纫等多样业态，是距离老百姓最近的商业综合体。然而，在董事长李燕川的预想中，超市发今天的发展还可以更好。

每每回顾超市发的“艰难时刻”，李燕川还是会感慨万千。在李燕川看来，如果说中国本土超市是在改革开放后开始慢慢萌芽，那1998-2008年一定是中国零售业发展最黄金的十年。彼时正推进外资开放政策，沃尔玛、家乐福等国际零售巨头先后入华开垦，带来了新的理念和模式，也激发了中国本土零售业的发展。超市发赶上了最初的创新创业潮，快速扩张的步伐却在2003年企业改制时按下了暂停键。这一停就是13年。

“从2003年开始的股权纠纷导致超市发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因为股东会开不了，董事会开不了，只有我们自己的经营班子带着全体员工慢慢去做，这十几年真的是非常痛苦，错过了跑马圈地的最好时机，我们现在只有158家店。超市发整个扩张进程都被耽误，员工的工作劲头也被打压和消耗。一直到2016年股权问题才被解决，我们才重回海淀区政府控股。”李燕川回忆道。2008年去参加中国连锁经营大会的时候，他被同行惊讶竟然还在超市发工作，并被反问“超市发还在吗？”当时的不少零售业内人士都以为超市发扛不过去了。

坚守自我

如果大胆假设，没有改革开放的话，超市发现在会是什么样？李燕川现在又会是什么样？“正是因为改革开放，零售业才真正的开始焕然一新了。”李燕川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在原来的计划经济时期，超市发负责的是海淀区居民的副食品供应，而现在已经走出海淀，覆盖北京六大城区，甚至张家口、宣化也都有了门店。为了适应老百姓消费的不断升级，超市发一直在改变，如果没有改革开放，超市发可能已经消失，也可能是别的样子，总之一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李燕川表示，超市发历任三代领导对公司的统一评价都是在改革开放中获得新生，超市发的基因就爱创新、学习，再加上抓住时代变化的新机遇，今天的成绩才能水到渠成。人都有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不同阶段，在李燕川看来，超市发最意气风发的青年时刻应该是在2008-2010年的时候，那时业绩最好，员工的工作劲头也最勇猛。而现在的超市发，则已经告别比较张狂的快速扩张时期，更像是已经进入中年时代。李燕川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超市发目前正实施的五年规划是到2020年开到200家店、销售额达到60亿元就可以了。“我们给超市发现阶段的定位为平稳发展，当然再过几年后年轻的管理层也会发挥思路开创新的时代。”

无论外部环境怎么变换，李燕川的心境似乎都很稳。“现在不要那么茫然地服从或折腾，超市发需要的是做好自己，把自己的长项发挥出来。”从业近40年，李燕川对自己的顾客已经积累了精准的解锁之道。他认为，超市发最需要做的就是贴近1.5公里范围内的消费者，所以服务对象也是以30-50岁之间的家庭女性为主。“用90%的力量拉5%的年轻顾客进店，值还是不值？我一直有这样的考虑，那我如果用90%的力量去把我原本80%的中年顾客更贴心地服务好，所带来的销售可能会更好。”

弄潮新消费

近几年新零售风口下，零售业引来了各路入局者，也带来了新的模式和理念。但有赖于扎实的零售基本功，超市发不惧竞争。并且结合对顾客的认真研究，超市发也在稳步前进中寻找自我创新。

“超市发现在有60支义工队伍，每家门店都会对口照顾10户孤寡老人。”李燕川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对于一些儿女不在身边的老人，超市发门店的志愿者会送货上门，平时定期聊天陪伴，过年过节进屋大扫除、贴对联送福字，夏天还会在公园里组织电影放映、员工艺术团展演。几十年来超市发一直以各种活动形式拉近与消费者的距离，积累起来的品牌信赖度是任何新入局者在短时间内难以做到的。

另外，在具体运营方面，超市发也根据自身定位开展着新消费变革。李燕川表示，超市发从去年起开设了社区中心新业态，这是超市发首创的符合自身发展特色的新形势。“一些配钥匙、洗衣服的业态在疏解整治促提升过程中消失了，超市发则把它们重新引到超市里方便老百姓日常生活。超市发还开辟与罗森的合作以拓展年轻消费群体，或者搭载24小时书吧等业态。每个店的顾客群不同，与顾客打交道的方式也都不同，只有不断创新满足顾客的需求才是发展的根本。

正是那份坚守，才有了今天让人信赖的超市发。也许经营模式在不停改变，业态创新在时刻发生，但也有坚持了二三十年的食品安全检测室，以及寒冬酷暑不曾舍弃的社区志愿帮扶活动。谈到与顾客的关系，李燕川很自豪。“我们与顾客的贴近关系是几十年来一点点积累而成的，也是很多企业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的。”

面对接下来的新消费时代，超市发有备而来。无人收银、电子价签、智能货柜等新的技术和模式，超市发不排斥，也有不少店都在积极试水。李燕川认为，新技术确实可以帮助实体店提高效益，但目前来看还主要集中在前台，大数据的使用力度尚且不够，比如超市发门店一天大概会接待近30万的消费者，如何利用大数据分析顾客的消费偏好等至关重要。超市发期待市面上不断涌现的新技术能在未来真正解决实体零售业的痛点。

蓄势待发，在新零售的激流中，不惧巨浪或险滩。风云变幻的新消费时代，超市发一定不是最勇猛的那一个，但却会在稳定发挥中给人惊喜。

稳中求进

进入“中年时刻”的不只李燕川，他领导的超市发亦如是。

沉稳是第一要义。不管行业有多热闹抑或浮躁，从不冒进。而踏着自己的节奏，一步一个脚印。不求一飞冲天，但每一步都扎实不可撼。中年人的沉稳由其阅历的变迁、经历的磨难铸就。不跟风盲从，他们已懂得如何在大风大浪中坚守；大胆尝试、创新业态，他们也欣然在厚实积累中酝酿新芽。

“企业家是敢于承担风险和责任，开创并领导了一项事业的人。”法国经济学家萨伊如斯定义。在与超市发血肉愈发交融的40年时光里，李燕川也在坚守着大企业家的担当与果敢。经历过外资零售商的入华潮，熬过了企业改制时期的兵荒马乱，又在见证着新零售的风云变幻。你方唱罢我登场，留给超市发的时间还很多。

对话

李燕川：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即使是在蓝润大厦四层的办公室里，也未必总能找到李燕川。他可能出差在外去考察生鲜供应源头，也可能正在某个门店里巡店。李燕川坦承每天的工作仍很忙，即使企业已进入稳定发展阶段，在面对消费者时刻变化的需求时，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超市发正处于“中年时刻”

北京商报：人都有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时刻，超市发最意气风发的青年时刻是何时？现在又是处于什么时刻？

李燕川：超市发始终在不断迭代。如果说最意气风发的时期，那应该是2008-2010年。当时的业绩最好，团队的心气也最高昂。但是这个企业从1956年诞生，到现在已有62年的历史。不光是年龄层面，整个发展节奏也已进入到沉稳期。超市发已不再是那种比较张狂、快速扩张的状态，而是顺应自己的步伐不断完善现有模式。包括我们现在这个领导班子的构成，也是40多岁、30多岁都有的一个完美组合。那么可能再过几年，当年轻人将自己的思路更多地发挥出来之后，超市发还会再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坚守最适合自己的模式

北京商报：新零售热潮下，零售业涌进很多新鲜血液，超市发如何看待竞争和自身定位？

李燕川：很多新的东西进来打破了零售业原有的平静，但是太闹腾，我们不应过于茫然地服从。超市发的态度一直是不折腾地做好自己，把自己的长项发挥出来。超市发最重要的工作是贴近消费者，不断与门店1.5公里范围内的社区居民融合得更好，无论是促销活动还是业态的变化创新，都是围绕我们自己的消费者而做。超市发首先找准了自身的位置，我们就定位在老百姓的一日三餐，所以服务对象也是以30-50岁之间的家庭女性为主。盒马鲜生、永辉生活都有自己的特色，超市发学习但不跟风，最终还是会选择适合自己的模式。

如果我们用90%的力量拉了5%的年轻顾客进店，值还是不值？如果用90%的力量去把我80%的中年顾客更贴心地服务好，或许才是最优解。

企业家必须要有韧性

北京商报：企业家精神是商业价值观的人格化，创新、诚信、百折不挠抑或敢为天下先等，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特点，您眼中最重要的企业家精神是什么？

李燕川：我觉得企业家最基本的东西是要坚韧，面对困难不能被折服。我在零售业泡了将近40年，如果不是真的热爱，可能早就离开。包括此前经历股权纠纷时，每天被纠缠、折腾，什么工作都做不了，整个企业都停滞不前。既要面对股东会，又要与员工周旋。如果那个时候缺了韧性，企业真的早就散了。一个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总会遇到来自外界和内部的大小劫难，最终能坚持下来的必不可少的都要有劲儿，经得起千锤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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