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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批 退却散乱差 迎接科创未来

出处:特刊 作者:调查人:王莹莹 网编:尹文武 2017-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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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11月30日最后一家东鼎服装市场关闭,动批商圈内的批发功能退出历史舞台 

□调查人:王莹莹

“动物园”是几乎每个城市都有的公共设施,但曾几何时,动物园这个名词在北京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华北地区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群。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提出和首都产业结构的调整,从去年开始,动物园各个服装批发市场陆续启动了腾退疏解工作,最后一个服装批发市场——东鼎市场也在11月底正式闭市。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未来,动物园商圈将采取“科技金融+环境服务”的发展理念,引入更多符合首都功能的高精尖行业。

● 商圈档案

动物园  从上世纪开始,位于西直门外的北京动物园附近,开始逐渐聚集起大量的服装销售商户,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最终形成了一个以服装批发为特色的动物园商圈。这里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多条地铁经过,是北京二环沿线重要的交通枢纽。附近有众多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和旅游文化设施,居民素质较高,但消费能力不足,人口呈现老年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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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铁皮大棚到退路进厅

其实,北京没有一家真正叫做“动批”的市场,所谓动批商圈,指的是北京二环西北角的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曾经主要的服装批发市场包括金开利德、世纪天乐、东鼎、聚龙、天和白马、众合、天皓成等。最鼎盛时聚集了超3万从业人员以及10万人次的日均客流量。

动物园商圈从登场伊始,就带着浓浓的“草根气息”——主打批发兼营零售。不能试衣服、没有精美包装,店主也没时间客套,但便宜好货吸引了各路批发商和不少散客。早年间甚至有“没去过‘动批’不算北京人”的说法。

动批商圈是何时形成的?上世纪80年代中期,西直门外北京展览馆附近开始聚集一些路边销售服装摊位,随后变成了铁皮大棚,有了服装市场的规模,3000元就能买断一个摊位,生意十分好做。2000年以后,随着周边新兴服装批发市场的建成和天乐的拆迁,动批开始逐渐“退路进厅”,最终形成世纪天乐、聚龙、金开利德等市场多足鼎立的现状,几次变迁但热闹景象不改。

数据显示,这个北方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30年间形成了11家服装批发市场1.3万个摊位,周边餐饮等配套产业从业人员超30万人。

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和疏解非首都功能的需求,从2014年开始,动批市场陆续启动疏解工作。按照规划,动批搬迁后,该地区至少能够疏解5万-10万人,大幅缓解交通、环境等公共资源压力。但因“动批”市场产权分散,涉及公交集团、公联公司、建筑大学、矿冶总院和天恒置业等诸多市属国企和中央单位,这些业主大多又将市场经营权层层转包,催生大量的“二房东”、“三房东”,导致疏解工作繁琐复杂,疏解也因此进行了好几年。

周围居民消费力有限

“以前中午用餐高峰,人多的时候等位要十几分钟,好多拎着大包小包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现在随便就能找到座位,平峰期更是没什么人了。”东鼎南门的真功夫餐厅内服务员说。

早在2015年1月12日,天皓成市场成功闭市,成为北展地区第一个实现整体撤市的市场。随后的两年间,金开利德、世纪天乐等市场陆续闭市。

今年11月13日,天和白马服装城关闭,商圈内的12家市场,也在11月底的最后一家东鼎市场完成疏解后正式落幕。据了解,目前这里的人流量已经不足1万。

实际上,动物园商圈所处的西外地区,称得上是北京中心城区和二环路沿线难得的“清净之地”。以西外大街为界,路北是首都展览馆、北京动物园、首都体育馆、紫竹院公园等公共休闲娱乐机构,以南的三里河、月坛、百万庄居民区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早的小区之一,为铁道部、住建部等部委职工家属居住地,居住密度本身不大。此外,动物园附近还零星有一些国企和事业单位以及高校和科研院所。

但是,由于动物园商圈的草根属性和月坛、三里河地区老小区的居住属性,动物园商圈附近的居民消费能力十分有限,商场少、餐馆少成了最显著的特点。动物园商圈以东的西直门地区是北京重要的交通枢纽,随着动批闭市,凯德Mall成为西外地区惟一的综合性商场。动物园商圈以南的官园、阜外地区,以小商品批发和零售为主。

附近居民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由于动批的秩序过于混乱,“所以我们更愿意去官园批发市场购买商品,人少还不闹腾”。

互联网发展面对产业转型

“每天四五点就开始装货卸货,拎着大包小包,人多得连站的地儿都没有,环境太差了。”动物园商圈附近居民对曾经的“脏乱差”记忆犹新。

随着京津冀一体化政策的提出,动批这种批发零售“低端产业”与北京城市发展的矛盾日益凸显。数据显示,动物园商圈每年给西城经济带来效益约6000万元,但政府支付的交通、环境等管理费用超过1亿元。而过高的人流量、拥挤的交通环境也影响了附近北京展览馆、北京天文馆等场所的正常营业,北京天文馆一名员工曾坦言:“每天上班都有堵车噩梦不说,连天文馆组织的科技活动也经常因交通堵塞而受影响。”

2013年12月举行的北京市委十一届三次全会上,时任市委书记郭金龙表示,人口无序过快增长、大气污染、交通拥堵、部分地区环境脏乱、违法建设等问题,已严重影响到北京的可持续发展和城市形象,“必须痛下决心进行治理”,“继续淘汰高耗能企业、一般加工业企业和服装、建材、小商品等批发市场”。

实际上,近几年随着互联网产业的发展,像动批这种以传统批发零售的线下销售市场日子并不好过。2012-2014年服装B2C交易规模保持在40%以上的速度增长,实体店受到冲击,服装行业陷入大规模关店潮,而那些叫得出名字的服装品牌几乎都加大了在电商网站的销售力度。不少消费者和拿货商也表示,“网上就能看,价格低质量好,不用像以前一样专门跑一趟了”。

因此,有观点认为,即便不是政府推动,商户们也会纷纷自发“洗手”转行、转地经营、转型电商。动批或许会像中关村、百脑汇一样,最终逐渐没落。

在“动批”首个市场——“天皓成”转型金融创意中心签约仪式上,西城区副区长孙硕表示,“动批”各产权方公交集团、公联公司、北京建筑大学、北京矿业研究总院的升级方案已陆续出台,将转型为北矿金融大厦、首建金融中心、北展科技金融大厦等。

未来引入金融科创企业

褪去了批发市场聚集地的功能,处在二环沿线、寸土寸金的动物园商圈,腾退出的空间将引入更多符合首都功能的高精尖行业。未来的发展理念以“科技金融+环境服务”为核心,如首个撤牌的“韩国城”天皓成服装批发市场,目前已经改造成为“宝蓝金融创新中心”。聚龙服装市场将改建成一处健身中心,增加健身和运动设施。

负责动批搬迁的北展地区建设指挥部的一位人士曾介绍,完成搬迁后,商场将通过改造发展金融、科技和公共服务等产业,“一个是和首都功能和产业定位相结合的新兴产业,一个是引进的产业要符合用地少、人员少、产值高的原则,还要绿色环保”。

此外,为了疏解动批的商户,西城区和各市场此前联系了北京周边多地,先后与保定白沟、廊坊永清县、沧州、天津、石家庄等地接洽,为动批商户提供新的经营场所,例如燕郊的东贸国际服装城今年正在招纳动批商户入驻,众多“动批”商户选择该地。

事实上,尽管动批市场疏解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但疏解后的改造还在路上。“未来动批的规划尚未形成,这个是比较复杂的一个工程。目前我们只是说要引入金融科技创新的一些高新技术企业,详细的内容还未正式公布。”知情人士透露。

但是,动批的疏解却在一定程度上将改变附近商业的结构,例如东鼎市场附近的真功夫餐厅。对于东鼎市场关停以后餐厅未来的发展,负责人表示,尽管人流可能进一步减少,但总公司将会做出具体营业调整。“目前餐厅没有接到任何停业或者搬迁的通知。”而在商业综合体配套方面,特别是消费型购物场所方面,动物园地区也略显弱势。以动批市场为核心,周围一两公里范围内只有西直门凯德这一家综合性购物场所,以南的三里河、月坛地区更是连酒店饭馆都较少,商业氛围较弱,这与动物园商圈长期被服装批发业“霸占”不无关系。

· 对话企业 · 

北京艾肯拓科技有限公司项目经理戴飞:

未来商务空间短期尴尬长期利好

“天皓成服装市场改造后的宝蓝金融创新中心,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价格上,与同地段其他写字楼相比,性价比都更高。随着动批市场完成整体疏解,未来动物园地区的工作环境将得到进一步改善,有关部门也一定会越来越重视这里的转型发展。”作为首批入驻宝蓝金融创新中心的企业,北京艾肯拓科技有限公司项目经理戴飞这样说道。

宝蓝金融创新中心是由动物园地区首个完成转型疏解的市场——天皓成服装市场改造而成,建筑面积1万平方米。“公司年初搬进来时,一平方米租金只有6块多,十分便宜。”

戴飞坦言,有得必有失,疏解了服装批发产业以后,西外地区短时间内可能难以像以前一样热闹。此外,虽然引入金融、科技等低能耗高产值已经成为共识,但在这个过程中,一些问题也亟待解决,一是写字楼入驻率问题,二是企业核心技术水平。写字楼入驻方面,戴飞认为,西外地区目前租金虽然不高,但也绝不算低,这就造成了“大公司看不上,小公司租不起”的尴尬局面,也正是这种原因,造成去年就疏解的金开利德市场一直无人接手改造。戴飞认为,应该重视实体产品的生产,而不是简单地“做后台,开发App”,避免泡沫产业。

· 专家建议 · 

盘活西外经济 文化科研因地制宜

疏解后的动物园商圈如何发展?盘活西外地区的经济发展,最重要的还是“因地制宜”,即在符合北京市总体发展战略的前提下,引入适合附近居民的消费项目。目前西外地区有多所高校和科研机构,也有国家图书馆、首都体育馆、北京天文馆、北京动物园等比较成熟的公共文化服务场所,大力发展文创产业,在实现资源较小消耗的前提下,可以最大程度地盘活经济。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休闲经济研究中心教授 王琪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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