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金融业有两个主题词：去杠杆、强监管。过去一段时间，金融业很多创新都做到表外去了，呈现出一种非理性繁荣气象，所以需要去杠杆。而去表外业务杠杆的同时，金融业下一步创新重点应放到表内资产上，才是真正的回归本源、服务实体经济。

总体来说，去杠杆可以从两个层面来分析，一个是企业层面去杠杆，另一个是金融层面去杠杆。在政府、居民和企业三部分中，企业杠杆率最高，接近160%，居民和政府杠杆率仅有40%-50%。

但企业去杠杆可能是一个伪命题。根据金融学中的“MM定理”，在完全市场的情况下，一个企业无论是依靠间接融资还是直接融资，对企业的整体价值其实是没有影响的。有人提出“中国去杠杆要通过发展直接融资、发展资本市场”，但如果企业效益没有得到改善的话，即便是发行股票把权益资本做大，恐怕也会从以前糟蹋银行的钱，变成糟蹋股民的钱，这都是说不通的。因此，企业去杠杆最核心的问题是如何改善企业的经营绩效。

传导至金融层面，银行之所以形成高杠杆，也是跟企业层面旺盛的资金需求有关。所以，企业去杠杆的第二层含义就是金融层面的去杠杆。

2016-2017年上半年，整个金融业呈现出了一种非理性繁荣迹象，业务规模膨胀很快，但是大量的金融资产是通过同业业务、理财业务等非传统现代业务形成的巨大表外资产，甚至有一些中小型银行表外资产的总量超过了表内资产。这会引发几个层面的问题。一是实际信贷货币可能会失控，二是金融资产配置混乱，三是容易引发期限风险和结构性风险。

今年监管层反复强调银行业要回归本源，更好地去服务实体经济。展望明年，在去杠杆的大环境下，银行业金融创新不能停，但要把创新的重点放到表内资产上。在这样的格局下，未来银行业拓展的方向可以有四方面。

一是可以继续推动零售金融转型，在消费金融领域要继续不遗余力地加杠杆，利用大数据、场景化把这块工作做好；二是在公司业务上继续推动转型，按照投行化、轻型化的基本思路去改造公司业务，除了传统贷款之外，包括各种投行类的业务、投贷联动等创新业务形成多元化的组合；三是大力拓展中间业务，做好资管业务、财富管理等一系列中间业务，提高中间业务对收入占比；四是在不断强化混业经营趋势下，进行多元化经营，推动混业经营的发展，包括通过银行、信托公司、金融租赁公司、消费金融公司等其他类金融机构，朝着综合性金融集团的方式走，做强银行业自身的竞争力。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