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利康的血栓风波还未平息，强生一波又起，这两款曾被寄予厚望的疫苗先后难倒在同一个问题上。虽然与血栓的联系定论尚无，但是各方的谨慎态度也不禁引发人们的忧思。面对着急迫的接种进程和巨大的市场需求，恐怕不能只靠暂停接种这么简单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美国官方叫停

美国强生疫苗自开始接种以来，出现多起受种者血栓及血小板减少的情况。在多个州宣布暂停接种强生疫苗后，美国官方出面了。

当地时间周二，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与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发出联合声明，建议民众暂停接种强生公司的新冠疫苗，因其已导致至少6名接种者出现“罕见和严重的”血栓。

声明同时还表示，正在对6位接种疫苗6-13天内出现不寻常血栓症状的女性展开调查。这6位女性年龄均在18-48岁之间，其中一人已经死亡，另有一人住院，情况危急。

声明发出后，美国已有7个州响应建议，暂停接种强生疫苗。美国白宫新冠疫情应对小组专家杰夫·齐恩茨（Jeff Zients）表示，强生疫苗在美国目前的接种记录中所占比例不到5%，美国政府正在和各州及合作伙伴共同努力，帮助已预约强生疫苗的接种者尽快改期接种辉瑞或莫德纳疫苗。

不过对于接种暂停会持续多久，目前还不清楚。FDA代理专员珍妮特·伍德科克（Janet Woodcock）预计，暂停只是“几天的事情”。此外，CDC还在当地时间14日召开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紧急会议，审查血栓病例。

强生疫苗自2月27日获批紧急使用以来，已在美国大范围接种，还得到了美国总统拜登的不断加单。截至本周一，美国已有680万人接种了强生疫苗。

按照原计划，强生公司曾承诺拜登政府，他们将在今年5月底之前提供1亿剂疫苗，但目前已经有几个强生疫苗接种点提前关闭。不过白宫周二表示，暂停强生疫苗不会对美国联邦政府的疫苗接种计划产生持久或重大影响。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孙成昊表示，强生刚开始接种，目前美国主要注射的还是辉瑞和莫德纳疫苗，所以对整体的进程影响应该不大。不过孙成昊指出了另一个担忧，就是美国国内的疫苗反对党恐怕会因此大做文章，并增加共和党人对疫苗接种的抵抗。

在FDA和CDC建议暂停接种强生疫苗后，强生股价一度跌近3%，当天收跌1.29%，报159.56美元。

多国采取行动

强生疫苗不仅仅在美国使用，其他国家也随即采取行动。南非卫生部长兹韦利·穆凯兹表示，鉴于美国已建议民众暂停接种强生疫苗，南非将暂停接种强生疫苗，“直到血栓形成与强生疫苗之间的因果关系得到充分调查”。他说，南非目前有近30万医护人员接种了强生疫苗，但尚未出现血栓的报告。

此外，欧洲也是强生疫苗的大客户，而欧盟的动作比美国还要早一些。欧洲药品管理局（EMA）9日就发表公告称，当局正在审查接种强生疫苗后出现的血栓案例。

值得一提的是，欧盟虽然在此前已经批准了该疫苗的上市接种，但因为美国尚未将疫苗进行交付，欧盟也要在晚些时候才正式分发接种该疫苗。按照计划，强生公司将在今年内向欧盟供应至少2亿剂新冠疫苗。

13日，强生发表声明表示，公司将主动推迟新冠疫苗在欧洲的交付，并暂停所有试验中的疫苗注射。如今包括法国、西班牙和荷兰等预定要在本周交付第一批强生疫苗的国家都不知所措，荷兰卫生部长德容（Hugo de Jonge）表示“不确定现在该做什么”，只能等待EMA的消息。

英国的疫苗接种与免疫联合委员会负责人也表示，英国应极为慎重地考虑接种强生疫苗。目前英国已经订购了3000万剂强生疫苗，但还未被批准使用。

此外，美国的邻居加拿大也已经采购了1000万剂强生疫苗。加拿大副首席公共卫生官霍华德·恩乔（Howard Njoo）博士说，加拿大卫生部已要求强生制药部门提供有关这些罕见血液凝固事件的情况信息，卫生部将在收到数据后自行分析，并表示他们将在加拿大范围内分析数据并做出重要决定。

对于疫苗出现血栓以及后续的疫苗交付计划等，北京商报记者联系了强生公司，但截至发稿还未收到回复。

腺病毒疫苗受考验？

强生疫苗不是第一个因血栓被叫停的疫苗。此前，阿斯利康疫苗因受试者身上也出现了非常类似的血栓，一度被欧盟国家广泛停用。

FDA官员Peter Marks称，“很明显”强生的案例与阿斯利康的案例“十分相似”，但未能下定论。他说，接种莫德纳或辉瑞疫苗的人没有出现类似的血栓案例。

据了解，阿斯利康疫苗和强生疫苗都使用了腺病毒载体。德国研究人员推测，腺病毒疫苗的外源DNA可能会引发某些人的免疫反应。

疫苗专家陶黎纳对北京商报记者解释道，强生与英国阿斯利康疫苗同样使用病毒载体技术，在制作期间要先将病毒载体的自我复制能力消除，再将一段特定蛋白质的制造指示放入腺病毒基因序列，最后递送至人体细胞，形成抗原刺激免疫系统。

但陶黎纳补充道，血栓与腺病毒的关系尚不能肯定，因为腺病毒是一个缺陷病毒，有复制缺陷，在人体内是不会造成感染的。而且，因为具体的病毒载体有所不同，目前某款腺病毒载体疫苗出现不良反应，并不意味着整个技术路线的疫苗都不安全。

而在强生被叫停后，《纽约时报》指出，美国可能面临大约3000万剂疫苗缺口；《华盛顿邮报》则称，暂缓强生疫苗接种，可能会延缓美国应对疫情的进程，因为密歇根州病例激增情况“令人震惊”，且疫情曲线在全美范围内呈上升趋势。

针对有关新冠疫苗供应量的担忧，当地时间13日，拜登回应称，现在全国的供应量已经足够给“每一个美国人”接种。他说，“我确保我们拥有6亿剂新冠疫苗，而不是强生和阿斯利康的”。

此外，辉瑞CEO也表示，该公司已经加快了疫苗生产的步伐，将提前完成交付目标。该公司原定于8月中旬完成3亿剂新冠疫苗的交付目标，将可能提前两周完成。另外，5月底之前的供应量也将比最初计划的高出10%。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赵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