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承诺需要付出代价，现在，代价出现了。当地时间13日，美国财政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自然年美国联邦政府财政赤字达到了1.02万亿美元，成为2012年以来的最高值。令特朗普引以为傲的减税政策本就让美国国库“深受内伤”，持续增长的各种开支又成功让美国入不敷出。而随着赤字一同扩大的还有滚雪球一般的债务，纵是美国再“刚”，或许也做不到百分百的不惧发债。

突破万亿的赤字并不让人意外。去年公布的2019财年，即2018年10月1日-2019年9月30日，美国的财政赤字就已经达到了9844亿美元，同比增长了26%，其中3个最大的支出项目分别为社会保障、国防和联邦医疗保险。而最新公布的2020财年第一季度，即2019年10月1日-2019年12月31日的财政赤字则同比上涨了12%，上涨原因主要在于军费开支和医疗方面开支的持续上涨。

按照CNBC的说法，过去一年财政赤字的扩大与特朗普政府1.5万亿美元的减税政策密不可分，减税导致政府税收减少，由此赤字上涨，而这也是特朗普兑现承诺所要付出的代价。一个可以对比的数据是，特朗普上台前的2017财年，美国财政赤字为6650亿美元，但2019财年，这一数字就已经飙升到了9844亿美元。

2017年底，特朗普签署减税法案，永久性地将公司税率从35%降至21%，暂时降低个人税率。去年末，经合组织的报告显示，2018年美国税收收入占GDP比重下降了2.5个百分点，成为经合组织国家中降幅最大的一个，其中企业税收入下降了0.7个百分点，个人所得税收入下降了0.5个百分点。

在特朗普的承诺中，减税本能刺激企业投资，进而带动经济增长，但现实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有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经济2.9%的增长中只有一小部分来自减税。2018年，企业并未将利润用于资本投资，而是回购了创纪录的8060亿美元股票，进一步推高了股价。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导致美国民主党候选人批评特朗普的减税政策主要令富人受益。

收入骤降，花费却一点没停。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去年末通过的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显示，美国军费预算总额为7380亿美元，比2019财年的7160亿美元增加约220亿。而在特朗普上台以前，美国军费的最高点出现在2011年，当时是7111亿美元，后来逐渐回落。

一般而言，财政赤字通常出现在经济下行期间，但在特朗普这里，往常情况似乎并不适用，与赤字一同到来的，还有持续的经济扩张。对此，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汤铎铎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不能从短周期去探索，现在的情况是全球经济长期表现不如人意，金融危机以后美国的经济复苏也不好，且美国政府债务越来越高，这些都是风险很高的事情。但也有人认为风险可控，原因在于全球利率很低，美国利率也是如此，所以总体上看有风险，但短期没有爆发的可能，不过赤字肯定会继续加大，毕竟美国现在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一旦爆发经济肯定要受拖累。

此前，全球最大对冲基金桥水创始人达利欧曾预言，如果财政赤字问题不妥善解决，美国未来将面临债务危机。去年11月美国财政部公布的数据便显示，美国国债正式突破23万亿美元大关，创下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英国经济研究机构凯投宏观认为，如果经济恶化，巨额债务可能推高市场利率，挤压消费者和企业的贷款能力，进而加大经济下行压力。

在外界看来，只要美元没有被颠覆，美国经济地位依旧，美国就永远不需要担心债务的问题，但汤铎铎认为，美国债务虽然不一定要偿还，可总归是要付出成本的，而政府借债，相应地就减少了企业和民间的资金，这种挤出效应是很明显的。另外虽然现在利率很低，但如此大规模的债务，一旦到了利率升高的时候，财务成本自然也会飙升。

值得注意的是，汤铎铎还提到了更关键的一点，比起赤字乃至负债，汤铎铎认为，目前美国经济最主要的风险可能还在股市，按理说去年就应该有些调整，但年末却屡创新高，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美股今年的风险尤其之高。整体上看，2020年美股有很大的风险点，可能会有比较大的调整，随之而来的美国经济衰退风险也正在加大。

北京商报记者 杨月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