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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协议近在咫尺 美日谁进谁退

作者:杨月涵 网编:陶凤 2019-09-17

越来越多的信号表明,美日贸易摩擦可能即将画下一个休止符。一边,特朗普已经伸出橄榄枝,与日本签署贸易协议的意愿已经明确传递给国会,另一边,日本也传出即将“放行”来自美国的葡萄酒的消息。如果美日贸易协议落定,对刚刚组建新内阁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或者对于决战2020年大选的美国总统特朗普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即便矛盾焦点的汽车关税为题依旧搁置,但在更紧急的事情面前,美日都明白,与其拖着,不如弃子争先。

签署协议倒计时

比起相对沉默的日本官方,特朗普明显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俄罗斯卫星通讯社17日的报道称,特朗普于当地时间周一晚间,在白宫发表声明,宣布美国和日本已就两国间的关税壁垒和数字贸易达成初步协定,且不需要国会批准。根据声明,特朗普已经将此告知国会,并将在未来几周内签署。据了解,早在去年,特朗普就已经告知国会,他将采用“快速通道”的批准程序与日本进行谈判,因此这两项协议都不需要国会进行投票批准。

在这份公开声明中,特朗普并没有披露与协议相关的内容,但日本此前曾提到,愿意考虑达成一项协议,将农业关税降至此前《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规定的水平。“我的政府期待继续与国会合作,与日本进行进一步谈判,达成一项全面的贸易协议,使美国和日本之间的贸易更加公平互惠。”在特朗普眼里,这份协议显然不是终点。

这样的结果并不让人意外,毕竟不久前特朗普刚刚对此作了预热。上个月末的G7峰会上,尽管美欧之间的贸易摩擦让特朗普成了众矢之的,但他并非全无收获。在当时的紧张环境中,特朗普宣布,与日本的自由贸易协定已经接近敲定。当时特朗普便提到,日本承诺从美国购买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玉米,但安倍却并未对此做出明确回应,相反则强调是民间企业采购,且暗示协议尚未尘埃落定。当时,安倍和特朗普提到,他们希望在9月底的联合国大会期间签署贸易协议,而第74届联合国大会将于当地时间17日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开幕。

美日贸易摩擦源于两年多以前。彼时,特朗普刚刚上任,在他宣誓就职美国总统后的首个工作日,便签署了第一份总统令,宣布退出TPP。2018年末,日本终于接过担子,由其主导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正式生效,鉴于美国已不再是CPTPP成员,因此享受不日本在一系列农产品领域的关税减免优待。直到今年4月,美日两国首次启动双边贸易谈判。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刘军红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鉴于美日上个月就宣称达成框架协议,如今美国告知国会要签署协议,只是程序上的要求。问题在于美日双边都急于做出妥协,弃子争先,早期收获,先下一城,这是特朗普内政的需要,也是安倍内政的需要。

汽车关税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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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关于协议的具体内容仍旧没有公布,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细节先官方一步流出。路透社16日援引日本经济新闻的报道提到,日本已经同意逐步取消美国葡萄酒进口关税,作为预计将在月底签署的双边贸易协议的一部分。值得注意的是,如果美日贸易协议生效,日本对美国葡萄酒的关税将在5-7年内被取消,这与美国未退出TPP之前,原定取消葡萄酒关税的时间表相差无几。不过日本贸易部的官员尚未就此做出回应。

在外界看来,这几乎是日本送给美国的一份大礼。打入日本农产品市场本就是美国贸易谈判的诉求之一。根据日本经济新闻的报道,取消关税将使葡萄酒经销商的美国葡萄酒成本降低大约13%。不过日本最大葡萄酒进口来源国为智利,市场占有率达31%,相比起来,美国葡萄酒在日本的市场占有率仅有6%,排名第六。

另一个重点在于牛肉,报道称,预计美国牛肉进口关税也将从现在38.5%逐步降低至2033年的9%,此前由于CPTPP生效,美国牛肉在日本的市场份额整备其竞争对手抢走。同样地,根据CPTPP的安排,成员国将在协议签署的第16年,即2033年享受到低至9%的牛肉进口关税待遇,这意味着美国虽然不在CPTPP之内,但其在日本市场上的待遇已经与其他竞争者排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事出必有因,在外界看来,日本的让步也有其自己的算盘——换取美国的汽车关税豁免。此前路透社就曾提到,美日贸易协议的主要议题应该集中在农业领域,为的就是令遭受中美贸易摩擦、损失市场份额的美国农民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横亘在美日贸易之间的汽车关税却始终没有姓名,而日本汽车进口的数量和条件恰恰是最让特朗普不满意的一点。

据了解,汽车贸易占到美国对日本贸易逆差的75%左右,此前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便呼吁对日本汽车和零部件实行配额,且任何配额的增加都取决于诶过对日本汽车出口的增长。而由于对汽车的需求持续强劲,今年5月日本对美国的顺差仍然增长了14.8%,达到3950亿日元,为连续第三个月的增长。

上个月美日双方同意把美国牛肉等农产品关税下调到TPP水平时,日本要求的撤销汽车关税一事仍旧没有敲定。当时美国贸易谈判代表莱特希泽就提到,目前的协议并未取消对日本汽车及零部件进口的2.5%关税。而日本此前反复要求美国取消这一关税,特朗普则威胁将其加至25%。

巧妙的时间点

在上个月在G7峰会期间的记者会上,安倍就提到,双方经过一系列紧张谈判,在农业及工业贸易的核心环节达成共识,取得了“双赢”。如今看来,“双赢”这个词确实恰到好处。9月11日,安倍组建新内阁,当时外界就曾提到,美日贸易协议可能是第一道坎儿。更重要的是,未来新内阁面临的问题也不少,比如目前预定的要签署美日协议的联合国大会、日俄和平条约谈判,还有风头正盛的日韩争端。内政方面10月即将到来的上调消费税也是一大难关。

但美日贸易协议对美国来说,或许意义更为重要。如今距离美国2020年的大选已经越来越近,农民的困境却渐渐成了特朗普的拖累。鉴于特朗普肆意挥舞的贸易大棒,尤其是与中国的贸易摩擦,让越来越多的农民强调,他们已经对特朗普的做法失去耐心,美国明尼苏达州玉米种植者协会主席布赖恩·撒尔曼对《纽约时报》称:“形势正在走下坡路,而且下滑得很快。”

“可能不会再像2016年那样支持特朗普了”,萨尔曼代表了一大批人的想法。曾经,美国白人蓝领亲手将特朗普送上了总统宝座,农业州也成了特朗普的重要票仓,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后悔了。有鉴于此,特朗普之前还曾承诺给美国农民价值160亿美元的援助,以补偿他们在中美贸易摩擦中的经济损失,而这已经是美国政府自去年以来的第二波巨额资金补贴。在这种情况下,打开美国农产品对日本的市场变得至关重要。

刘军红解释称,特朗普要选举,农业州票很关键,放弃原来坚持的“包括服务业、外汇条款的综合协议”,且将汽车关税剥离搁置起来,重点指向农业,在日本市场上不输给欧洲和澳大利亚,接受事实上的TPP农产品关税水平,弃子争先,早期收获。但对美日双方来讲,也是各取所需,相互妥协。比如日本在汽车问题上不愿意接受美国的“数量限制”、“外汇条款”,要求与韩国一样的汽车零关税 ,将其剥离搁置起来,其实是双方的妥协,而双方也承诺谈判过程中不给汽车加征关税。

北京商报记者 杨月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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